命中心脏(下)
*陈警官×蔡警官
*连环案
*完结
05
蔡徐坤不清楚自己见过多少人，但分为两类——活人和死人。
而在他面前，前方就是悬崖的人，在他怀里。
“陈立农……农农……”蔡徐坤颤着被沾到血迹的拂上怀中人的脸，“这里冷，我怕冷，你知道的。”
“坤哥！农哥！”尤长靖收到定位后就立马领会到意图，抛开外卖就去上报支援，可晚了一步。
尤长靖走过来时看不清蔡徐坤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他现在至少没哭。
蔡徐坤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将车内的温度拉的更低，一直到手术室门口都坐在椅子上，刘海微微遮住眼睛，待到关闭两个小时的手术室门拉开，眼眸里才闪过一道光。
“有家属吗？还都是同事？”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说道。
“我，”尤长靖刚想说话就看见一只沉默的蔡徐坤站了起来，“是家属。”
医生说：“处于昏迷，子弹打中旧伤，如果不注意，肩膀就废了。”
旧伤？
蔡徐坤一点点的记下了医生的叮嘱，进了病房后才开口说：“说说吧。”
对尤长靖说的。这里除了他和尤长靖，就只有昏迷的陈立农。
“诶呀，就执行任务的时候吃药的人不听话，一刀刺在他肩膀上了。”尤长靖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见没有多大反应继续说道，“挺深的一道口，缝了好几针，不让说。”
“什么时候？”蔡徐坤走到床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上个月。”
“上个月？”
尤长靖一听语气不对立马怂了：“怕你看出来，农哥在医院躺了一晚上就上班了。”
蔡徐坤啧了一声。
尤长靖前脚刚走后脚又退了回来说：“你们组班长说明天来审问，方便的话。”
“方便。”
屋内只剩下陈立农和蔡徐坤，虽然没有开灯，还怕黑，但陈立农就在面前，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怕。
在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即安心又害怕。
一夜未眠。
第二天班长来的时候蔡徐坤正在替陈立农擦脸，站在门口待了许久也没有进去。
“为什么不进来？”蔡徐坤拧着毛巾说道。
班长拿着录音笔和本子拖来一个板凳说：“没，刚来。”
“我不算是目击证人，”蔡徐坤说，“我只知道我们刚进工厂那个人就在。”
“显然他的第三个目标是你。”班长说。
“除了以前被我逮进去的人对我有仇我也没惹过人。”蔡徐坤悠悠回答道。
“问你和没问一样。”
蔡徐坤耸了耸肩说：“陈立农知道凶手是谁了。”
“什么？”
“陈立农知道凶手是谁。”蔡徐坤说，“凶手狙击我时根本没注意我旁边还有陈立农，虽然他知道我和他一起来的，但他就没想到陈立农一直在注意他。”
“那你们当时怎么不走？”
蔡徐坤摇头说：“没来得及。”
话说到这蔡徐坤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信任陈立农，明知道凶手就在那里却还是跟着他去楼顶，明明没有沟通却彼此都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这案子还要等这少爷睡醒才能破？”班长合上笔记本说。
蔡徐坤从椅子上气来，穿上床位的外套说：“不用。”
“假设凶手认为自己击中我了，并且认为自己在击中我后陈立农才抱住我，那么……”
“嗯？你想怎么做？”两个人并肩下了楼梯。
“先前凶手杀死的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系，审问了他们的朋友都说不可能在外面惹人惹事，说明凶手完全是随机杀人。”蔡徐坤说，“至于随机杀人就杀到我了，那么他肯定认为我碍事，妨碍到他的事了。”
“什么事？”班长问。
“不知道。”蔡徐坤回答。
感受到班长的白眼才不乐意的说：“我又没有读心术。”
“调查一下今年我们县所有出狱的人。”蔡徐坤道，“我想赌一把。”
班长自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照做。效率挺快，信息刚发出去刚上车就打开了链接。
——把他们的档案全给我。
——全部？坤哥这是县所有出狱人员，全部都要，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前后不到十五分钟，蔡徐坤将全部的档案都简单过了一遍，什么原因出狱的都有，也有拘留几天的也都在里面。
凭着陈立农和自己说的过往，袭警？至少判三年，删删减减在文件里留下三个人，都是因为袭警被判入狱。
蔡徐坤关了手机看向窗外，路上的人都裹着羽绒服出门，而自己还是穿着陈立农的风衣，还有他的味道。
“你知道陈立农的母亲吗？”
“什么？”
蔡徐坤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正好被货车喇叭给盖住，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要提起比较好。
不知道为什么，蔡徐坤总觉得陈立农早早的就知道了杀人凶手，并且一步步的将自己带近真相。
我经验明明比你丰富……蔡徐坤想。
“哦对了，”班长说，“你为什么会觉得陈立农那小子先一步知道凶手的？”
“因为他对凶手杀人方法很清楚，就像是提先知道一样。”蔡徐坤说，“还有他的母亲，因为追击凶手被反杀。”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最近才放出来的？”
“一共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他被判了十年以上，因为杀了警官，但不一定成立；第二种是他只被判了三年，冷冷清清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去复仇。”
蔡徐坤内心是不希望凶手就是杀害陈立农母亲的那个人。如果是，那么陈立农很危险。
到达单位后蔡徐坤立马就回到办公室登录官网，将三个人一个个查了一遍。最终的判断是这个叫“陆勇”。
“今年四十，出狱后进入工地上班，租了间屋子在C市。”班长拿着资料道。
“C市？”蔡徐坤问，“资料显示他所工作的地方在A市。”
“对，他还参加了陈立农遇害地方的工地施工。”班长说，“如果他真的是凶手，而且他对这片区域很熟，否则他也不可能会躲藏到你和陈立农两个人都很难发现他。”
班长放下资料说：“陆勇进监狱的那年就是陈立农今年的岁数。而且是今天，他的生日。”
“陆勇的生日在今天？他生日那天袭警？”蔡徐坤起身拿起外套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重新拿起了陈立农的外套，“陈立农病房有人吗？”
“病房？没有，医生说要静养。”
“没有？！靠。”
“你去哪儿？要带人吗？”
蔡徐坤握了握门把手说：“不用。”
06
医院内
“您好，陈立农在哪间病房？”一名戴着帽子的成年男性问道。
“请问您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吧台的护士小姐问道。
“远房亲戚，听说他出了意外事故，特意赶过来看看。”
护士小姐递给他一张登记表说：“请登记一下。”
男人二话不说就拿起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陆勇”。
一放下笔就朝着“VIP病房”走去，
“咔”。
蔡徐坤火急火燎的从大厅跑道住院部，“先生您好，请不要在走廊奔跑。”
蔡徐坤啧了一声从卫衣里掏了掏拿出了证件就又继续跑路。
门开了。
蔡徐坤没有猛的冲进去，只是轻轻关上门走到陈立农身旁，还未缓过劲检查周围就被一道力摁住倒在地上，耳边还有手枪的声音。
“卧槽！”蔡徐坤愣是脑子反应不过来，“你装睡？”
陈立农的笑声在耳边，挠的他心里直痒。
“小警官怎么一点也不会保护自己。”
蔡徐坤的后脑勺被陈立农死死摁在怀中，整个人瘫在他身上：“你先放开我。”
陈立农一只手撑起了自己站了起来，松开用力的手，蔡徐坤见机会来了正准备一拳换回去又被抓住胳膊转了个圈背靠在他的怀里。
而眼前是说陌生又在照片上见过的陆勇举着枪对准自己。
“把枪放下。”蔡徐坤心平气和的说，“你十几年前出狱，入狱原因袭警，现在还想再来一次？”
“不妨试试。”陆勇说。
蔡徐坤刚想说什么，一直被陈立农抓住的手腕被举着投降的姿势，左手向后伸了伸想要找到手枪，却抓了空。
“小警官怎么这么不注意。”陈立农说着就将手枪放到蔡徐坤被举的右手上，“听好了……”
“他的手枪和我的手枪是一个类型——沙漠之鹰，射程100米以上，2千克，所以得抓紧点，你那么瘦我会我握着你一起开枪。”陈立农在他耳边说道。
“如果他比我们先开枪呢？”蔡徐坤问。
陈立农抓着他的胳膊摆出了标准姿势歪着脑袋瞄准道：“每秒378米，我们和他不到5米的距离，你有信心吗？”
“废话真多，当年就是用这把枪把你妈打死的，你记得吗？”陆勇冷笑了一声，“我可看到你躲在一旁看着了，你爸到现在不知道你目睹了一切吧？”
蔡徐坤抖了一下，他没法想象陈立农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证了自己母亲死亡过程，并且一点点走过来。
“嘁，那又怎么样。”陈立农说，“小警官，你开抢，我可把命都给你了。”
一开始还没怎么，多年的经验这一瞬间几乎化为零：“你别说话。”
“砰——”是蔡徐坤先行一步，还未准备躲藏陈立农就先抓着他的肩往右边倒去，自己垫底。
“蔡徐坤！”
“我没事，我没事。”蔡徐坤抬起头笑嘻嘻的说，“你怎么压低下？你肩膀还没好！”
“小警官这么瘦我都还没心疼。”陈立农扶着他的脸，刚碰一下就渗出血液，“流血了？”
“啊。”蔡徐坤抹去血液站了起来说，“多大点事。”
拍了拍衣服走到抱着腹部的陆勇身旁，蹲下来说：“这是你打我男朋友妈妈的那一下。”
戳了戳他的肩膀又说：“要不是我不能随意开枪，我还得替我男朋友还一枪。”
“你伤没好动什么？”护士小姐气冲冲的站在一旁吼道，“你再动胳膊就废了听见没！”
“嗯……”陈立农被骂的头都疼，只能眼睁睁看着蔡徐坤嘲笑自己。
待护士走后陈立农皱着眉拉过蔡徐坤说：“不许笑。”
“哈哈哈哈～别动！胳膊就废了！”蔡徐坤学着护士的话说道，丝毫没注意陈立农的黑脸。
“我想起来了。”蔡徐坤撑着胳膊说，“你手枪哪来的？”
“哦，老头给的。”陈立农说，“没说为什么给我，你喜欢？我送你。”
“不要，太重了。”
“案子结束了，你答应我的。”陈立农捏了捏蔡徐坤的手说。
“我知道，”蔡徐坤抽出被握住的手指着他的心脏说，“这里以后是我的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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